紀錄-瞬間的永恆

【冷漠】

　　前些時候，目睹了一場小摔車，地點就在每天回家的路上。

　　這條路說長不長，說短也不短，從綠燈口到下一次的紅燈口，大約三公里左右，沿途都沒有其餘的燈號，因此在這條蜿蜒的道路上，不論是開車或是騎車的，除 非遇到塞車，不然幾乎是有多快就會飆多快。但促使這條道路危險的，是因為這條道路只有二線道，一邊是陸橋牆，一邊是鐵軌邊，因此在只有二線道的情況下，每 每下班時刻總是機車與汽車在相互爭道，有時候再穿插幾台公車或是大小貨車一起並行飆速，危險可見一般。

　　那天晚上，大約七點多，剛好是綠燈口，照慣例一定是摩托車搶先在前，幾台機車催猛著引擎發出強大的噪音快速向前跑，這時候我看見前方大約第四台摩托車，它的前車輪突然側轉，感覺像是緊急煞車般的失去控制，接著整台車身翻轉倒地，重重跌落在柏油路上。

　　因為我有先看見禍事發生，所以早點按下煞車，其餘的車手也是趕緊煞車迴避，幸好是剛起步，所以大家的速度還沒有飆的很高，免除了後方追撞的危險。當時一台摩托車上的情侶馬上停在路邊，下車去幫忙右腳還被壓在摩扥車底下的人，我見狀趕緊停在路邊，一起下去幫忙。

　　受傷的車主還算意識清醒，除了手腳有些許的擦傷流血外，攙扶起身後還可以自行把摩托車移到路邊。倒下的摩托車附近灑滿車體燈罩的碎片，還有些許的鏡 子，應該是後照鏡吧，即駛輾過的車子將殘骸踩壓出破碎的聲響，頓時間我發現，大多數的人都是放慢速度看熱鬧與不當一回事的快速通過，而停下來幫助的，只有 我們兩台機車。

　　感覺社會真是越來越冷漠了，最好的例子就是讓位。在大眾交通工具裡會讓位的人越來越少，很多的人一上車後看見有位子就坐下來，只剩下博愛座沒人（也算 是博愛座的宣導有方），一屁股坐上去後就是閉眼睡覺，到了下車站就剛好醒，彷彿已經設定好鬧鐘似的，也不關這當中是否有老弱婦孺，似乎只要我沒坐博愛座就 可以了。大眾交通工具上的冷漠，就有如傳染病般的蔓延，讓原本是一邊的冷漠，變成全車的漠視。

　　環顧每天生活的環境，許多地方都會有勸人向善、要有愛心等廣告標語或海報，甚至在專屬大樓的電視牆上也不停播放「聖嚴法師，心存善念說好話」電視 CF，但在效果上其實不見得好。只因為要人有善念，最基本就是「禮貌」，而現代年輕一輩的禮貌上程度越來越少，這不是教育該負的責任，而是充斥在他們生活 圈中的媒體、娛樂所示範而來，長期下來，耳濡目染，這是長時間的扭曲，也無法短時間矯正過來。

　　那場禍事，我停留到傷者停在路邊休息，堅持不用叫救護車和警車後才走。離走時我發現，傷者雖然有多處的擦傷與瘀青，但眼中透露出的卻是不想倚靠他人的 幫忙，彷彿想要低調、當作沒這回事發生。我想冷漠的情緒已經深植在台灣社會上，面對面時的冷漠都是每個人在外面所帶的面具。你的熱情，很容易貼在冷屁股 上；你的關心，很容易被套在「沒事獻殷勤，非姦即盜」上，這很直接，也很刺耳，但卻真實。